翻到以前寫的文章，重新看了看，我在想，如果現在再遇到那位老先生
或許，我會有不一樣的心情吧
畢竟沒那麽嫩了（笑
就如同杜李威醫師在《中醫純情派》描寫的，像「施展巫術」那樣，我每一次號脈，對於病人來説，都在對與不對的繩索上走動，稍有不慎就跌落名爲中醫的神壇。
今天下午，理療師長春哥領著一位剛理療完的客人，讓我給把脈檢測一下，這位顧客是一位老先生，今年69歲，聲音洪亮，一坐下來就說：「哎我跟你們集團那個某某總經理是好朋友，你知道嗎，我常在你們的醫院看病，那個某某主任你認識嗎」，聽到這邊我雖然臉上笑一笑，但是心裏還是發怵了一下，當醫生最怕的不是那些難治療的病人，怕的是那些閲歷無數的老病人，他們内心有自己一根衡量醫生水平的尺，上到國醫大師，下至我這種小醫生，只要能入得了他們的眼，那還好，要是過不了他們那一關，那何止是一文不值，被批評得狗血淋頭還算是好聽的呢。
想到這，我趕緊打斷老先生，把他的手放在脈枕上。
「讓我先號一下您的脈吧。」
「你真是中醫啊，我以爲你是隨便不知道什麽的。」
我無語了一下，笑了笑，繼續號我的脈。
老先生的左手厚實，溫熱，尺膚不澀，手掌無明顯血管、顔色落差。左寸外浮弦有力，寸關交接浮搏手略澀，關中邊硬澀略無力，尺浮濁略有力。神門未見。
我想了一下，血管緊張導致頭痛、枕下肌群緊張、慢性咽炎、心肌缺血st段下壓、前列腺肥大；心熱迫血、肝血不足、下焦瘀堵。
「換一隻手吧。」
老先生漸漸安靜了下來，用好奇的眼光審視著我，我則是繼續陷在我的思考裏。
老先生的右手一樣厚實，溫熱，尺膚不澀，手掌只有在大魚際上有一點青筋點，顔色也沒有任何落差。右寸内浮略澀有力，關中沉硬塑料感微微灼熱感，關尺交接中浮略滑有小丘樣，尺浮濁滑。神門未見。
右眼眼睛乾澀眼壓升高、胃大彎的地方有潰瘍、肝囊腫、腎囊腫。
「我的習慣呢，是先跟你說西醫上是怎麽說你的情況的，你現在問題最主要就是三個地方，第一，你頭部右側偶爾頭痛，并且連接到後腦勺，會導致這樣的原因，是因爲你的
C2、C3還有枕下肌群緊張，而這個緊張也導致你右眼眼睛比左眼還要酸澀。」
「第二，你胸前區偶爾會有胸悶、氣短的情況，是你心肌缺血導致的，也加上你的肺有結節，你每年都做體檢嗎？這個你自己要注意。」
「第三，你的前列腺肥大、肝腎都有囊腫，你要定期復查哦。」
老先生點頭如搗蒜，我則是沒特別説什麽，對於老先生來説，他又見證了一次「巫術施展的成功」，我則是認真在想，我真的搞清楚背後的機理了嗎？下一次，我還能再成功施展嗎？
這個問題也只有我自己能回答了。